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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资深怨妇

我只是个妖精!!!(ZT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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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8 23:21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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斜阳,古道。
  我们一群疲惫的旅人,兵士们征尘满甲衣,坐在油壁香车里的我也掩不住花容下的零星憔悴。
  黄河滔滔,浊浪翻滚,九曲十八弯的有多少渡口,多少离别,多少痛哭,都淹没在拍岸的惊滔声中。
  秋意更浓,愁绪满胸。
  
  那个女子。
  站在岸边的水雾中,面对无涯,背对苍生,一声叹息。
  喃喃自语:“他曾经对我说过:在我梦想实现的时候,我希望能是和你一起看夕阳。”
  我知道是她,腕上一串金铃。
  她,如一枝烛火,在最黑暗的夜里摇曳。
  
  慢慢地走过。
  一点点注视她的身影,定格成一幅画,黄浪滔天中,青色身影,一匹驴子在悠闲地吃着青草。
  前世,今生,她在对谁说话呢?
  
  暮色降临,黑暗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对白衣说:“第一次见到你时,我就在想:无论尘世的风雨如何变迁,在我最高兴,最快乐的时候,我希望,陪在我身边的是我最喜欢的人。”
  我嘴角一丝冷笑。
  总是在说着相同的誓言,被人记取,念念不忘。
  落得最后,不过是形只影单,天涯沦落,陪在身边的不过是一只不会说话的驴子。
  谁又能抗拒尘世变化后的翻云覆雨手?
  
  长安。
  一轮朝阳悬在巍峨的城楼上,霞光万丈,古道终于走到了尽头。
  从干燥荒凉的丝绸之路回到了长安现实中的繁华俗艳里。市场里人声鼎沸,竟不住掀开车帘看出来,小贩叫卖来自中原的布匹、丝绸,胡人表演喷火,出售金银器,来自天竺的玩蛇人吹着异域的奇幻乐曲,仙、妖、人各得其乐,施施然走过一个骨精灵,她脸上有灵秀捉狭的的微笑~~~~~~
  小五小六早已按捺不住连日来的枯燥行旅,一早挤入人群,好奇、蠢动,大呼小叫,没遮没拦。
  “阿珠——快来看,多漂亮的首饰!”小六指着反射道道日光的五彩饰品。
  女人,终会被吸引,喜欢,美丽着它的美丽。
  爱不释手。
  水晶耳坠,眼泪型,放在手心,一片冰凉。
  可惜,要自己买给自己。
  水晶剔透,心却蒙尘。
  算了,不买了,狠狠心坐回车上。
  再美,又有谁在乎?
  
  安顿好,“阿珠,随我去见父皇。”白衣一衫新衣。
  皇宫在望,一步步走近。
  渐渐慢下来,白衣,近乡情更怯?
  红墙,明黄琉璃瓦,不似人间的颜色。
  人间颜色是什么?灰、青、褐``````古旧、沉重,泪痕血渍,也有喜乐,大红经风雨侵蚀残破而回复平淡。
  人世间的芸芸众生,就这样少喜乐,多烦忧地苍老,然后死去。
  该去拜访空渡禅师了,有一点点明白他总在叹息的道理了。
  
  直上金銮殿数不清的台阶,两边木立面无表情的卫兵。
  空旷的大殿寂然无声。
  低头,下拜。
  “父皇——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8 23:22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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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上金銮殿数不清的台阶,两边木立面无表情的卫兵。
  空旷的大殿寂然无声。
  低头,下拜。
  “父皇——”
  偷眼望去,大唐天子李世民,长髯消瘦,英气勃发,目光如电,果然是人中之龙。
  奏章如山,握笔的手坚定沉着。
  “青绫呀,出去多久了?”
  “一年有余。”
  “哦,不知不觉一年多了,你又长大一岁,朕也老了一秋,外面可有什么新鲜事么?”
  “父皇英明,劢精图治,百姓安居乐业,皆称颂吾皇为万代贤君,与日月同辉。”
  “罢了,不必博朕开心了,朕虽高居庙堂也知江湖落雨凄寒。三界混浊,百姓犹入汤釜水煮火煎,朕不日当率文武百宫往前华山祭天,期望天随人愿,分三界,定阴阳,百姓得安康。”
  李世民立起身来,远远望去,高大伟岸。
  他张开双臂,“来,绫儿,让父皇抱抱。”
  白衣伏在宽厚的肩上,微微抽搐。
  我也泪湿。
  父女情深,不似我这般天生地养,无处诉衷肠。
  
  “父皇,这是我最好的朋友——阿珠。”
  李世民冲我招招手,我们三个挤在他的龙榻上,闲话家常。
  言词空洞,说出去的话在偌大的殿堂里飘荡。
  落不到实处。
  落不到对方耳朵里,进不到对方心里。
  帝王之家?
  寻常百性家的温情,落到皇帝家便细若游丝。
  莫名的隔阂。
  
  “哈哈哈——”肆无忌惮的笑声,空谷出黄鹂。
  “父皇,快来看——”人未到鸟鸣般的声音却已绕梁不绝。
  李世民愁绪一卷而去。
  是高阳公主。
  明黄的轻纱淡如烟霞。
  她跑进来,欢快如山坡上的小鹿。
  手中一只五颜六色的鸟。
  不见礼不参拜,直直地跑上龙案,才发现白衣与我,“青绫妹妹回来了,多久回来的?都去哪里了?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玩的?今晚和我睡吧,我们聊一聊。”一口气说了好多,让人无法插嘴。
  “呀,这个妹妹好美!哪里的?叫什么?”拉住我的手,上下端详。
  沉闷的大殿上她如一缕透窗而过的阳光,每个人脸上都反射光华。
  热情传染了每一个人。
  
  只有她,才是驱散阴霾的高阳。
  怪不得,李世民会喜欢她。
  单纯、不拘礼法、率性而为,生在刻板皇家的飞翔鸟。
  人们为她的自由,率真感染而开颜欢笑。
  我望向白衣,多么不同的两个公主,一个身担无穷责任,救万民出水火,另一个轻入云端的无忧无虑,播洒阳光。
  
  高阳跳入李世民怀里,玉手托起小鸟给李世民看,“父皇,这是岭南才有的天堂鸟哦,看多漂亮!”
  “为个小鸟劳民伤财,巴巴的从岭南捉回来,太过份了吧?”责备中有怜爱。
  “人家喜欢嘛!”亲昵得理直气壮。
  “我去给母后看看,”她撩起裙袂跑到门口,回过身,“青绫妹妹一会去找我说话,带上那个妹妹!”
  温暖久久不散,她走了,大殿仿佛仍留下她的光芒与热情。
  
  “绫儿,难为你一直在外面奔波,可消瘦了很多。”
  白衣笑笑。
  “近来长安城里出现一些帮派势力,隐隐地在阻挠朕分三界的计划,他们隐于市井,朕又无法擅动刀兵,绫儿,你总归也有些江湖朋友,帮父皇查查,这些势力幕后主使是谁?”
  白衣与高阳,在李世民眼中,可能是一个钟无艳,一个夏迎春。
  他,是一个帝王,不懂居家男人该和女儿谈谈心,剪烛西窗。
  男人有了国家,却给不了女儿家的温暖。
  
  各人都有各人不一样的人生,各有各的完满,各有各的缺憾。
发表于 2005-3-9 13:30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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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彩!
哈哈,画尽世人众生相。。。
发表于 2005-3-9 15:33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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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迷,等待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15 13:02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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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得皇宫,碧空如洗,谁家的白鸽自由地在空中盘旋。
  白衣轻吁一口长气。
  我亦觉云阔天高。
  “阿珠,为什么每次我见父皇都会感觉压力重重,其实,他是万民敬仰的君王,也不过是我的慈父呀?”
  “可能,皇宫太大了,不象家的样子了吧。”我无力地解释。
  “家——是什么样子呢?”
  家,我没有过,她却来问我!
  流觞河里一名少妇正在洗耳恭听衣,手在冰冷的水里泡得通红,鬓边一缕乌发垂下,随她的动作起伏不定。
  末了,他牵起童子的小手,抱着满盆的衣服回家。
  要为出门营生的丈夫做饭了。
  
  我与白衣对视,水里有干净的倒影。
  
  驿馆里,小五小六闷和发慌,看我们回来牢骚满腹。
  “长安城这么大,哪儿也去不了,还不如在女儿村自在!”
  小六也插言,“至尊宝大哥出去逛街也不事我俩,还吩咐我们不许出门,闷都要闷死了。”
  小五凑上来,“白衣姐姐,我们也出去转转?”
  “天色已晚,明天吧。”
  话音未落,至尊宝散漫地踱进来。
  他这个人脸上总有慵懒的表情,仿佛午后回廊里闲闲走过的一只猫。
  “去哪了?”白衣问。
  “市集。”他自怀中郑重地掏出一只小小的五彩锦盒,“给你买的。”
  “桂花油!”
  白衣掩不住的满面娇羞。
  拉了我跑回房中,“镜子呢?阿珠,快拿镜子!”
  末了,坐在镜子前愣住。
  可怜兮兮望着我,“阿珠,这个桂花油要抹到哪里?”
  小女人!
  我从容坐在她对面。
  “这不是桂花油,这是龙涎香,产自西域。”帮她擦到耳后,香气散出来,淡淡的若有若无。
  擦到手腕处,“这是雪山才生长的一种草,因长年冰封雪盖,所以做成香料才会使香气久久不散。”
  
  白衣呆呆地看着我,“阿珠,我是不是很傻?”
  女人,一入恋爱泥潭,诸多心事、胡思乱想、患得患失、一叶障目、不见天日,曾经玲珑剔透,雪落成泥。
  镜中白衣容颜如花,心却似秋叶在风中瑟瑟发抖。
  为这那个男人,站在当院,头发纷乱,布衣、云靴,神色一如即往的疲惫。
  再如何,他,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。
  白衣,难道,这样一个人,能作你心中的盖世英雄,身披金甲圣衣,脚踩七色彩云来迎娶你?
  
  月圆,有犬吠天。
  檐下花朵散发淡淡幽香。
  独自披衣扶拦,静静站立,竹影扫阶,秋虫凄切。
  无限心事,忍不住轻咳。
  
  “漫漫长夜,无心睡眠,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,原来阿珠姑娘你也睡不着?”
  他笑,眼带桃花一点坏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15 13:03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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嘴角似笑非笑,道是无情却有情。
  我笑笑,略带忧伤。
  眉心微簇。
  “帮主穿得这般单薄,夜间寒意浸体,慢是白衣姐姐要心疼了!”
  有眼角的余光去看他,沾染了月色,背着点点星光。
  不是没有柔情。
  也曾琴剑江湖,经历凄风冷雨,眼中虽不再清澈,但也多了些许成熟风韵,沧桑过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带点点不可一世,点点清冷疲惫,眼神淡寞、落寂,深处隐隐有团火苗,看得到,摸不着。
  总是会泥足深陷,沉迷灭顶,这火苗依旧若有若无,仿佛触手可及,却永远游离。
  无法掌握。
  
  多年后,我看到那双被叫作“火眼金睛”的眸子时,才知道,女人——变幻万千,精心妆扮,费尽心机,还是抵不住他不经意的一眼。
  一眼,看穿妆扮,透露出弱女子的慌乱、无助、憔悴、诸多伤痕。
 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真真切切!
  
  在成熟男人眼中,女人全都被一眼看穿,看穿血肉,只剩下累累白骨包裹下柔弱的心。
  所有的女人,都是无助的白骨精。
  
  我努力掩饰,不给他看穿。
  轻轻叹一声。
  “阿珠,你也知夜凉入水?我是听见你咳嗽才出来的。”
  他的嗓音因这月色撩人却也轻轻碰疼我的心。
  自己紧紧捏捏自己手腕,想来骨节一定青白了吧。
  身体的疼痛以阻挡内心的游离。
  一瞬那的动摇。
  险险的,被他打动。
  
  告诉自己,不爱他。
  
  “阿珠,送你的。”
  耳环,晶莹水晶,眼泪型。
  反射月光,刺痛双眼。
  
  日间种种,尽入他的眼底。
  欢喜神色,不舍哀伤,被他收了去,在最伤情愁绪时拿出来。
  轻轻一指,点中命脉。
  
  突然觉得那个胸襟好宽阔、好温暖。
  我好冷,想依靠。
  
  生生止住。
  这不是我处心积虑所要造成的结果?
  只一侧身,便可使他离开白衣。
  
  然而,不可能回到以前。
  白衣会伤心,会心痛。
  不可以伤害白衣!
  
  急急跑掉。
  狂乱心跳。
  
  “有一件事,就算佛祖也不会明白,当你深爱的人爱上了别人,你该怎么做?”
  声音就在耳边,越来越响,越来越响。
  泪如雨下。
  不要指责我!
  不要,不要,我只是个妖精,不要介入人世的情爱纠纷!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15 13:04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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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里握着两颗水晶的冰凉。
  在手心。
  水晶眼泪般的透明看得清是我的掌纹。
  烙着宿命。
  一早注定,却不知何去何从。
  掌纹密如蛛网,每个深浅地起伏都会改变生命的轨迹。
  命运提供了支言片语。
  脉络破碎。
  一滴眼泪,一片支彩,心形树叶,疲惫眼神。
  一回首看回去,都成残迹。
  摸上去冰冷异常。
  
  而前路?
  前路苍茫,风中有隐约的耳语。
  惊慌失措的身影,远古的足音。
  行人匆匆而过,拂起裙裾的碎花。
  只有我木立当地。
  苍茫四顾。
  有刻骨的寂寞胸中凛冽。
  
  耳环,珠摇玉摆。
  送我两滴泪,永远地挂在腮边。
  
  一夜无眠。
  私心杂念,婉转返复。
  檐角兽口下的铜铃,惊扰心神。
  
  心神不宁,一个人往化生寺而去。
  他们去市集。
  长安街市,车辚辚,马萧萧,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的那个艳俗的花花世界。
  躲开他们,躲开尘土飞扬的人世。
  
  他注视我,眼中狐疑。
  一再追问:“阿珠姑娘,不想去看看西域的花粉么?”
  摇头。
  不看他,对白衣说:“我去年空渡方丈,顺便求个签。”
  
  化生寺。
  佛门清净地,又见红尘梦中人。
  
  是绿烟——嫦娥。
  只见凄清背影。
  弱质纤纤,乌云鬓,凤钗沉沉。
  十指拂上琴弦。
  琴声若冰消雪融,冷冽无形。
  
  险些惊呼出声——她汗湿衣背!
  太过专注,太过用力,太过用情。
  
  古琴横陈,佛前三柱香。
  烟火不断,淡淡散去。
  空渡与一无名老僧各执木鱼。
  木鱼声声。
  
  琴声急处若雨打芭蕉,缓处又似卧听松涛,不着声处却如鹤影渡寒潭。
  似飘荡无依的一段感情。
  木鱼声是依托,是规劝,是指引。
  在琴声堪堪落地前,伸出慈悲手,拈花微笑。
  
  琴声中有不忿,有不舍,有千回百转,有万念俱灰。
  琴乱弦急,凤钗颤抖。
  汗如雨下。
  木鱼沉重、旷远、空洞、有容及大。
  “托、托、托``````”不急不缓,中正沉稳。
  
  琴声与木鱼声纠缠、撕杀、招架。
  音乐声中亦见刀光剑影。
  十丈软红,尘世凡俗,诸多欲望,浸入肌骨,风刀霜剑,承至佛门广大,无着力处,无法面对。
  无力承担。
  
  琴声激越,左冲右突,杜鹃泣血。
  我心中闷恶,无数次想挥袖舞动。
  总在在欲动未动时被木鱼声生生止住。
  如黄钟大吕,如当头棒喝。
  醍醐灌顶。
  木鱼声紧,如边陲战鼓,金戈铁马。
  
  琴声唔咽,且行且远,飘若浮云。
  
  异声,弦断!
  
  断弦划破中指,细如红发丝的一个伤口。
  太过用情,终至受伤。
  
  曲终,云过雨收,坐怀忘机,天地一片清明。
  
  绿烟起身,怀抱古琴。
  可惜红尘梦中人,参不透,看不破。
  
  盈盈下拜:“多谢二位高僧慈航普渡,指点迷津!”
  一汪血贱落琴身。
  
  绿烟与我点头作答,目中有清泪。
  不肯落下来。
  
  身影寂寂如月之皎洁。
  为情所苦,各人都有各人的痛。
  
  “古琴本是至纯至清之物,施主不必寄情太专,何妨神游物外?”
  空渡苍老声音如山风拂过。
  苍茫人世,滚滚红尘,谁能离得开?作了断?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15 13:06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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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中抱琴抱不住情。
  
   大雄宝殿外被琴声引来的百鸟一哄而散。
   纷飞各天涯。
   只正中高踞莲花的菩提岿然不动,似笑非笑,俯视众生。
   众生苦,若佛前一柱香,幽幽的就烯尽一生。
   灰飞烟灭。
  
   我上前行礼问好。
   “这位是城西金山寺信持玄慈悲方丈,精研佛法,可称当世高僧。”空渡举手示意。
   “见过玄慈大师。”照面,打拱。
   怔住,有一丝恍惚。
   慈眉善目下的有德高僧仿佛在哪里见过。
   梦里依稀,模糊影像,此相非本相,皆为幻相。
   原本无相。
  
   高僧双手合十,口喧佛号。
   寿眉低垂,眼帘下卷,眼观鼻,鼻观心,心无旁骛。
   有德高僧?也是修练出的吧?
   寒来暑往,水煎火烹,长久修行,瞬那顿悟。
   “老衲修行数十载,然不如玄奘法师天生慧根,年齿轻轻已得我佛真谛,不知玄奘法师何时能再开坛说法,口吐莲花,老衲必洗耳恭听,天簌之音可除去积年蒙障。“
   “玄奘法师的确是佛门百年难遇之奇才,真真是雏风清于老凤声,贫僧每与玄奘法师参研佛法皆受益非浅,”顿一顿,空渡长叹,“自上次玄慈方丈来过后,玄奘法师病情并未见好转,吾皇万岁也曾派御医探望,皆束手无策,难到当真天妨英才不成?“
   玄奘病重?
   此事非同小可,分三界定阴阳还靠他西行求经呢!
   命脉所系,一子失全盘皆负。
  
   玄慈亦惊,“老衲可否再去探询一次,想来玄奘法师根骨周正佛光估护,定会逢凶化吉,福披天地。”
  
   西禅房,古柏经霜犹绿。
   玄奘面苍白,目无神,眉间青气环绕,金刚珠隐陷,元神被囚,已入膏荒。
   “哦!”我惊呼,分、明、是、中、毒!
   玄慈三指搭上命脉。
   我心乱,怎么会中毒?或是我医术太浅,看错了?
   眼神示意借练烟凤钗一用,偷偷刺破玄奘中指——已不知痛痒。
  
   “玄奘法师气血凝滞,心火败,肾水盈,溢流五脏六腑。此病非一日积成,盖因操劳而起,老衲上次的方子以堵为主,虽稍有成效,然终未排之,为今之计,只有疏而导之,俗语云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,老衲再写一方,姑且试之,至来年阳春三月,病或可去矣。”玄慈书一处方予空渡。
   出得门来,二僧叹一回人生无常,空渡嘱沙弥去买药。
   雁南飞,天高云阔。
   玄慈告辞,宽袍大袖。
  
   “空渡方丈——”我欲言又止。
   心中亦不确定。
   “空渡方丈,玄奘大师或是中毒致病。”知道是石破天惊语,不吐不快。
   空渡与绿烟皆惊诧,从何说起?
  
   “玄奘血污如墨,腥气扑鼻,毒醉与医醉我略知一二。”举凤钗示意,“玄奘法师气若游丝,面有青气盘踞不去,应是中毒之相,却又非毒性猛烈之物,想是下毒之人并不要他一时便死,或投鼠嫉器,润物无声,以染病之状掩饰中毒之实。”
   返身再去看病人。
   搭命脉,视牙关,刺脓血。
   不会错。
  
   玄慈误疹,一介庸医?
  
   药买到了,接过药方,细细端详。
   鱼腥草、无忧花、珍珠粉、百足虫`````````
   十几味药,皆是去病强身之物。
   但,相生相克,以沸水提炼,竟成慢性毒药。
   毒与药,原本不分家,是药三分毒,药与毒本是死物,药方是罪葵祸首。
   写药方的人——空渡!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15 13:07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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化生寺院里的千年古柏下,空渡手拂树身,“当日出家时师父了悟于此树下讲经说法,道来几辈师祖都曾于树下听经修行。木也通灵,想来此树早已通大道,得自然了。”
   “玄奘法师有通天彻地之才,我主欲封为护国法师,玄慈于出家人眼中竟看不透世俗贪欲皆不过是镜花水月,妄动加害之心,实是于我佛宗旨背道而驰!”
   空渡——一个总爱叹息的和尚。
   绿烟插言:“玄奘法师承担分三界定阴阳重任,怕是此事会和天下大计有关?”
   空渡低首:“我何尝没有这样想过,可却不敢想,我俗家本名杨戬,善武功,师父委我重任便于工作是保护玄奘法师,这些年来,谨言慎行,不敢离开半步,不想亦作有眼无珠之人,落得这般田地,如苦有来生,我定要在眉间再生一只眼睛,看尽众生百态,识破妖魅鬼怪!”
  
   “玄奘毒已入肌骨,我去采些草药阻止毒气攻心,若要去要却非我能力所及,大师可有办法?”现在不是怨天忧人的时候。
   “普陀山遍植奇花异草,南海观士音或可一询?”绿烟亦是情切。
   “事不宜迟!”空渡拂掌。
  
   白衣飘然而至。三言两语道尽原委,她娥眉紧锁:“我去金山寺寻玄慈问个明白。”
   急急走掉,背影不是白衫。
   青衣、红衣、黄衣``````
   自从认识他,她改变良多。
   匀胭脂,调朱砂,淡扫娥眉,花团锦簇的衣衫铺陈一床,依次试去,一件件丢三落四掉,不自信——他喜欢我穿哪一件?
   由表及里,为他改变。
   他到底喜欢我哪儿?
  
   采得百草,煎成一味。
   味苦。
   事间百味,尝试过,经历过,身受过,其间欢笑、繁华、盛放、翻滚、腾跃,归要到底无非苦涩。
   苦口良药,治病救人。
  
   药亦苦,情亦苦。
   纷芳过后是凋零、枯萎。
  
   白衣报说:“玄慈方丈已三年未踏出金山寺门一步,闭关苦研佛法。”
   可恶!何方妖孽,变化圣僧模样,冒名顶替?
  
   “父皇要我探究阻碍分三界大计的幂后主使,这次回长安才发现世情繁杂,江湖帮派林立,各有所想;天界经孙悟空大闹一场已是人才凋零,元气大伤;地界阎罗殃在满腹牢骚,四处悬赏捉拿逃出去的孤魂野鬼,不能分心二用。真不知这样还要乱到什么时候,从何查起?”
   白衣亦是愁容满面:“现在连佛门都不得清净!”
   如此重担,加诸弱女子双肩。
  
   空渡叹息:“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这个假玄慈说得没错。”猛然间又眸间闪烁精光,“人病,以百草医治;苍生有病,我辈当作百草之一叶,以草芥之力翻宇宙之志。佛门有云,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!疾风起当知劲草直!”
   凛然作佛门狮子吼,震聋发溃,拨云见日。
  
   白衣留帝都与至尊宝重建斧头帮,吸收天下贤士共举分三界大旗,空渡照顾玄奘,日日亲自煎药侍奉。
   只有我,脱得开身,一行南海。
   烟波浩渺处,海外有仙山。
  
   “这次多亏了阿珠,事或可救,否则贫僧险些铸下大错。”空渡望向我。
   我?
   我只是个妖精,不识人间嫉苦,不懂天下大计,习惯于被忽视、忽略,修行未满,弱质纤纤,踯躅于别人视线之外,若不是白衣搭救,早已沉沦风法,陷入污淖。
   这次,无奈被推上前台,众人注目,委以重任。
   真的,我只是个妖精,为情所苦。
  
   灞桥,古来送客至此即止。
   他递过包袱,白衣折柳枝相送。
   柳,或许是留,但,太易折断,一朝分别难寻觅。
  
   拨转马头,一去三千里。
   站在高处,回头望。
   他和她,凭栏相磅,泪水夺眶而出,模糊了两上身影,混为一团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
   我,算什么?
   绝尘而去,都成身后事。
  
   遇偷袭!
   射人先射马,马倒。
   我自马背弹起,飞掠上树,树上有人。
   只见刀光。
   险险地削去耳边的乱发。
   后翻,下落。
   不知地面还会有多少阻杀,但无立足处,落入困境。
   轻如鸿毛,不停下坠。
  
   地面只有一个人。
   是绿烟。
   瞬间清理所有埋伏,手指擎着天蚕丝带。
   至柔的武器,扫清一切。
   给我个平坦的落足处,站定。
   向树上射出暗器,毒雾。
   树叶枯黄,光秃秃的树杈上没有一个人。
   一击不中,立刻无影无踪。
   仿佛是场苍促的梦。
   无主的碎发始从空中飘落,接在手上,断了牵挂,碎了烦恼。
  
   总有人喜欢世事乱些,对于安定的努力,会千般阻挠,万般破坏。
   幸得绿烟出现。
  
   与她共乘一骑,感觉她身体的温暖。
   她,原来并不冷呢!
  
   她讲了好多,要和我一起去普陀山,她也想能早日分三界,那样,他就可以重回天庭,还作他那威风凛凛的天篷元帅。
   那一次在天河边,浣足被他瞧了去,苍荒跑掉,偷眼看他失神的憨态``````
   为什么?
   为什么天宫的花容月貌、柔情蜜意当不过人世间的一个普通女子?
   一个唤作高老庄的山村,一个村姑!
   他就失了魂魄!
  
   我不明白,我一定要帮你们重分三界,让他重回来我身旁,魂魄归来兮,回故乡。
  
   哦!该怎么说,怎么劝,爱上一个浪子的女人?
   即使时间可以重回,空间不再破碎,是否爱情还会完好如初?
   我不懂!
   我只知爱情会被另个人隔断!
   “有些事就是佛祖也不会明白,当你深爱的人,却爱上了别人,你该怎么办?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15 13:27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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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有人关注这个贴

记得在美丽地平线的某个贴里有人曾说过狐狸精是妖精的一种,狐狸精不吃人,妖精食人成性。

那我算什么呢,也许只能算妖精了,忍住不再流泪,那是因为我真的想忘掉你是谁!所以只是用马甲发贴,换一个名字只是想忘记一些事情和人!

唉,不爱了就是不爱了,再说爱不过是苍白。
  注定的离散,男人看女人,情人眼里出西施;不爱了,虽沉鱼落雁,在他眼中亦是面目可憎,纵然是举案齐眉,到底意难平。
  怎一个情字了得!
  偏偏是——“情”字多横划,总生枝节!
发表于 2005-3-15 14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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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活,慢慢瞧
发表于 2005-3-15 17:20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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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欢!
耐心等待中……
发表于 2005-3-16 11:31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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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白你是谁.

继续等待.

早已经学会了对男人不抱希望,这样自己落得轻松些.

对我好我就接受,喜欢你就对你好,不想结果,不图回报,不去要求,愿意就去做了,也许大家都轻松些.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16 12:52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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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:冷冷风

曾见过你的照片,是个青春风扬的女子(好象就是过年时你们在海岛的那几张),年轻真好!

 本来以为自已可以做到镇定淡然,喜欢就好,不求结果,不求回报,可惜...自已还是伤害了自已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16 13:14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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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求结果,实为结局早已注定,如此最好是根本不要开始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16 13:20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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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风尘,斜阳晚。
  白马亦知人情切,不待扬鞭自奋蹄。
  
  洛阳在夕阳余晖下如青楼中的红袖。
  迎来送往。
  面上有挥之不去的厌倦。
  
  洛阳无长安的王者霸气,多了份现世的安稳与从容。
  商贾云集。
  芸芸众生,熙熙攘攘,皆为利来,皆为利往。
  
  客店,上房,一桶清水,洗去征尘。
  一二样清淡时蔬,解饥肠碌碌。
  还要什么?
  世人所要的太多,所求太过。
  所以无奈多过知足。
  
  过了洛阳将弃马登舟,顺水而下,漂扬过海。
  一壶酒,面泛桃红,只玉指冰凉,绿烟手腕上沉沉两只玉镯微微碰响,叮叮有声,两只镯子戴在一截手臂上,另一只手腕上呢?
  另一只手腕处是紫色棉布护腕,遮得严密。
  我知道护腕下是一条可怖的伤痕,永不会愈合的伤口,深可见骨。
  刚刚洗澡我见到了,触目,惊心!
  横切过手腕,自残,可知当时的死意决绝。
  可以想见鲜血光涌而出的舒畅,把忧伤一卷而去,尽情渲泻。
  为情,用一把锋利的刀。
  刺破皮肉,感知不到疼痛,只身体一点点冰冷,面色渐渐惨白,嘴唇失血。
  意识流失,不会再想你。
  生有何欢?
  
  我说起腕上有一对金铃的女子,眉目如黛,淡如烟霞。
  绿烟说,她是紫霞。
  天庭最美的仙子,一枝白棉线灯芯,命运亦如烛火,在风中飘摇。
  谁的命运不是如此?
  就象飞蛾,明知是火焰,还不是要扑上去,一瞬间的灿烂。
  绿烟一饮而尽,“爱上一个人只要一瞬,忘记一个人,却要用尽一生。”
  
  绿烟在和一个人点头作答。
  他太普通,人海里的一粒沙。
  他说,我叫沙悟净。
  绿烟说,我名唤绿烟。
  本来认识的两个人在此互唤姓名?
  原来,他也是天庭中人,卷帘大将,与绿烟本是旧相识,一样的来到人间,也有了人间的姓氏。
  我不知是否在那一瞬爱上他,但我以后在用一生忘掉这个人。
  还好,我的一生很短。
发表于 2005-3-16 14:08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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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深怨妇 wrote:
不求结果,实为结局早已注定,如此最好是根本不要开始


不求结果,确实因为结局可以看到,就是因为知道没有结果,所以才不会再求.

很多事情知道坚持不对,只是越是挣扎越是深陷,还不如淡然了,做些让自己好过一点的事情,以后到底如何谁知道,是伤是痛是喜是甜,也许都是并存的.

呵呵,不知这比喻恰不恰当:
不能抗拒强歼,那就在强歼中享受

伤害是迟早的一定的,那就想办法尽量让自己好过点.
发表于 2005-3-16 14:13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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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深怨妇 wrote:
TO:冷冷风 <BR> <BR> 曾见过你的照片,是个青春风扬的女子(好象就是过年时你们在海岛的那几张),年轻真好! <BR> <BR>  本来以为自已可以做到镇定淡然,喜欢就好,不求结果,不求回报,可惜...自已还是伤害了自已


呵呵,是在磨坊吧,偶遇驴友咋地帮我拍的.

我享受我这个年龄的神彩飞扬青春无畏,也羡慕三十几的知性风韵优雅淡然.

做女人真好!
 楼主| 发表于 2005-3-16 22:13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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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冷风 wrote:
<BR> <BR> 不求结果,确实因为结局可以看到,就是因为知道没有结果,所以才不会再求. <BR> <BR> 很多事情知道坚持不对,只是越是挣扎越是深陷,还不如淡然了,做些让自己好过一点的事情,以后到底如何谁知道,是伤是痛是喜是甜,也许都是并存的. <BR> <BR> 呵呵,不知这比喻恰不恰当: <BR> 不能抗拒强歼,那就在强歼中享受 <BR> <BR> 伤害是迟早的一定的,那就想办法尽量让自己好过点.


唉,你我都明白结果会怎样,自欺欺人不是好事,如何将伤害减到最低才是真理!看到你这样真是心痛,如同看到了自已!真希望能帮到你!
发表于 2005-3-17 09:20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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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深怨妇 wrote:
<BR> <BR> 唉,你我都明白结果会怎样,自欺欺人不是好事,如何将伤害减到最低才是真理!看到你这样真是心痛,如同看到了自已!真希望能帮到你!


呵呵,谢谢你.
我本想安慰你呢,倒好,反让你担心了.嘻嘻
我现在什么都没有,感情一片空白.
有的伤害都过了,很快,时间厉害得很.我是在自欺欺人中好起来的,暂时的封闭和错觉末必是件坏事,至少自己不会那么痛,过了就好了.这就是我把伤害减到最低的方法.

回忆绝对是痛苦的事情,回避总是自己可以做到的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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